第四章 或许是个不想父母担心的好孩子
“梁耀文，你写的都是些什么？这是你的字？”心中揣着事情，自然无法专心，体现到书法上，便是字大不如前。果不其然，书法社的指导老师刚来，看见我就差点跳起来。
“啊？”一开始我甚至都没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。但我略微环视左右，才发现这么一会功夫，我都写满十多张纸了。而且，到现在为止，我都只写了楷书。
“哎呦，有你这么浪费纸的吗？要写静下心来好好写，别来纸撒气，今年我们社团的活动经费可没有去年那么充足。”老师拾起我丢在一旁的字，拿起来看了看，有些心疼的说。
我们书法社的指导老师，姓王，由于他是一副慈眉善目的中年男人形象，我们大多时候叫他老王，
“抱歉，我下次注意。”表面上我还恭恭敬敬的样子，实际上，内心早已偷偷摸骂起了抠门。
当然只是吐槽意义上的骂，毕竟，老王对我还是挺好的。而且，他的书法也颇有造诣，在全国范围内都是有名，却不知为何在我们这里做了个语文老师。
“你呀，今天怎么状态这么差啊，有什么心事？”王老师埋怨几句后也就停下了，看了我几秒，最终还是忍不住多嘴。
“呃，可能是吧，不过你怎么知道？”我的心事还能有什么呢，还不是耀华今早闹的。再加上青萌的胡说八道，我完全没法不去想啊。
“虽然你觉得自己没表现出来，但是从你的字里就可以看出。”王老师伸出手指，按在我正在用的纸上，“你现在运笔很虚浮，对你这个老手来说，明显是因为注意力不足，但周围没有明显能让你注意力不足的事。那很明显，你心理有事。”
好吧，我倒是忘了，书法这种修身养性的事，能反应很多直接观察看不到的事。
“的确，我是遇到了一些事。”瞥了一眼左右，确定没人注意到后，我用只有我们两人听的到的身音简单讲了下今早的事。
“你的意思，由于你有什么把柄在她手上，所以不得不帮她开家长会？”王老师听罢，略微思索了片刻，“那你爸妈知道吗？”
“这，我还真不知道。”我这才想起，自己也没问过父母，当然，也不可能跟他们说这个。“估计没有吧。”
“你有没有想过，为什么她会找你？”王老师像是分析了什么似得。
“或许是有什么事不想让爸妈知道，才选了我这个可有可无的人吧。”天，我居然接受青萌的说法。
“那你有没有想过，或许正是你想的那样。但是，不想让父母知道，是因为不想让父母担心。”听王老师这么一说，我才意识到，作为一名老师，他对这些小孩子的事情肯定比我更有经验。
于是我摇了摇头，示意他继续说下去。
“我以前支教的时候就碰到过这样的事，”开口时，王老师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，看起来严肃多了，“有个小女生，在学校里受了欺负了，却不敢告诉父母，甚至连家长会都不敢让她们来，就怕他们知道后担心。当时我还以为是她家里对她不好，一直到后来家访过一次，才知道她的父母都不知道自己女儿在学校受欺负，因为她根本没给家里说过，就是不想父母担心。”
“你的意思，耀华她可能也是这样？”听完王老师的故事，我也思索了片刻，“但这些事情因人而异吧？”
“确实因人而异。”老王也点了点头，“不过，大部分做女儿的都会有类似的心理吧。比如我女儿就是这样，还记得……”
我去，我倒是忘了老王这老不羞的是个女儿控啊。话说她女儿还在上小学吧。
但是，没办法，逃不掉的。过去的经验告诉我，老王一但讲起女儿，你就得听着，否则，呵呵。
“有一次，她手指被小刀割伤了都不给我说，就是怕我们担心。”老王还在喋喋不休，但是我去年就听不下去了。
“唉。”我轻轻的摇了摇头，继续忙自己的事。
不知道，耀华会不会，像老王说的那样呢？
围城中学的生活还算是比较自由，晚上八点半就可以选择离开学校了。十点时正式开始清场，十点半关门。当然，住校的学生，非节假日是不得出校，出门可是要刷学生证的。
不住校的人必须在十点半之前离开，否则就得睡在教室里了。住在学校里的人，也得在十点半前回到宿舍，否则，宿舍楼的大门会和学校的大门一起关上。
我的习惯是每天十点准时离校，这样正好和了青萌每天九点半回家的时间错开了。早上两个人一起来的，晚上却得一个人回去，唉。
老王早就跑回去陪女儿了，我离开时，活动室里只剩下了寥寥几人。
学校离家不远，我依然选择走回去(P.S:围城市及围城中学地图已设计完毕，不日将上传。)，来的时候就是走过来的，更何况这个时候也没有公交车。而且，对于我这个死宅来说，这基本上算是我每天仅有运动了。
十六分钟后，我回到了家里。
“爸，妈，我回来了。”关上房门，我习惯性的喊了一声，在门口放的乱七八糟的鞋子中找出自己的拖鞋，换上。
走进客厅一看，却发现是母亲与耀华两人坐在客厅里。
“呃，老爸呢？”我左右看了看，确定老爸没家。
“文文，你回来的正好。”母亲笑着向我招了招手，示意我先坐下，“你爸他们局里有个大案子，就先过去，可能又是两三天不回来。还跟我说什么局长亲自督战，不得不去。来我正好有话跟你说。”
“唉，自从老爸升官后，就没消停过啊。”我坐耀华旁边，随手抓起起桌上的水杯，“说吧，什么事？”接着端起杯子喝了一口。
“啧。”
这是耀华的声音？我不由的浑身一紧。
我难道喝的是她的杯子？我下意识的瞟了一眼，发现耀华的脸上有些淡淡不爽。不过被她没有任何表情的面部掩盖住，并不明显。
“是呀，这次还是个相当严重的案子，”另一边母亲继续在讲，“半个月时间，连续发生了七起奸杀案，现在确认，凶手是同一个人。”
“啥？”这个消息一下子惊得我差点把水喷出来。变态杀人狂，这分明是小说里才会有的情节啊。
“现在省厅那边非常生气，要你爸他们一个星期内破案。”说到这里，母亲皱了皱眉，“而且你知道最关键的是什么吗？”
“什么？”我追问。
“受害者都是十三到十六岁的女娃子。”母亲低声说。
“十三到十六岁？”我下意识的喵了眼一旁的耀华。
没记错的话，现在是十月十三日，耀华的生日在下个月，也就是说她没到十三。很好，安全。不用操心了。
“所以呢，我和你爸商量了下，这几天，你晚上就早点回来，到华华的学校去接一下她。”说着，母亲伸手摸了摸耀华的头。耀华什么也没说，什么也没做，就好像头顶的手不存在一样。
“啊？”一时间，我很怀疑自己有没听错。
“小华九点十分下课，你八点半就可以出校了。时间上没有任何问题。怎么，主观上不愿意吗？”说着母亲眼中流露出失望的神色。
“不不不，”我急忙摆了摆手，“我倒是无所谓，只是。”说着，我又瞥了眼耀华。
“哼。”耀华冷哼一声，摆脱母亲的手起身，“我回房间了。”说完，转身离开。
“只是，我可能，和她的关系，不是特别好。”看着耀华离开的背影，我最终还是将这句话咽进了肚子里。
这个家伙，也不至于这么冷漠吧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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